第十节
“我靠你大爷！”他骂了一句，左手拿着手机想也没想反手对着邱奕的脸抡了过去。
车停在了他身边，老爸从车上跳了下了来，抓着边南把他拉开了：“干吗呢这是？”
“打工？”万飞愣了愣，高二学生跑饭店打工挺少见，就他们身边这帮人，去发个传单都跟判了三年似的那么痛苦。
“跟你爸此次会晤愉快吗？”万飞进了屋，把门关上了。
边南坐在副驾上没吭声，想起来自己手机还扔地上呢，伸腿想下车，被老爸一巴掌推回了车里：“还想干吗？”
边南没说话，躺回枕头上，脑袋枕着胳膊，“我管他是为什么，反正我跟他算是没完了，以后见一次打一次。”
正想咬牙照着邱奕脸上来一胳膊肘的时候，身后有车灯照了过来，几声急促的喇叭声响起，紧接着就听到了老爸的吼声：“边南！”
“哦。”边南从后座上拎出装着衣服的袋子。
边南也没再推辞，他回回上万飞家都没少吃，加上今天碰上邱奕，饭没吃痛快还动了手，这会儿莫名其妙地胃口大开。
关于为什么打架，无论老爸怎么问，边南都不再出声，问了几遍都没得到答案，老爸长长叹了口气，不再费劲，发动了车子，“回学校吗？”
“你知道了个屁！”老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，关上车窗把车掉了个头开走了。
“不着急，还有呢，我就随便那么一说。”边南拿出手机拨了万飞的号码。
“天爷！”万飞凑过来看了一眼愣住了，跟着也掀起衣服瞅了瞅，“这玩意儿还带传染呢？过给你了？”
这点疼痛简直是火上浇油，他顾不上右肩还有伤，伸手一把抓住了邱奕的手，往自己身侧狠狠拽了一下，右膝盖顺着劲儿往邱奕肋下猛地一撞。
“你待着！”老爸吼他，转身去找他的手机，“哪儿呢？”
边南虽然感觉自己头发都快被怒火点着了，但当着老爸的面他还是用尽了毕生的忍耐力没有再扑过去，他指着邱奕：“最好别让老子再看到你！”
万飞家这栋楼楼下大门的锁坏了，也没人管，回回都得打电话然后等着人下来开门再上去。
一进万飞家，边南就闻到了一股烙饼的香味儿，边南愣了愣，“烙饼呢？”
“边南，”老爸放下车窗在车里看着他，想了半天才说了一句，“你这一句话不合适就要动手的脾气实在是……”
“哪次会晤都差不多一个德行。”边南笑笑，又皱着眉把自己衣服掀开来看了一眼，咬牙骂了一句，“我靠！”
“我等他下来。”边南关上车门，“爸你回去吧。”
边南的怒火瞬间被邱奕这句话给点燃了。
“他这是体验生活还是赚钱啊……”万飞抢过他手里的牛奶盒，“能好好喝吗？我最受不了这动静。”
边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：“你是不是吃成长快乐了？”
“一样。”邱奕按了按自己肋下，勾着嘴角冷笑了一声，转身走了。
老爸应了一声，一路沉默着把车开到了万飞家楼下，边南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，他指了指后座，“给你带的换洗衣服。”
“顺手一挥就烙出来了，不费事，这几天他爸出差，我做了都没人吃，好容易来个吃饭的。”万飞妈妈笑着说，“你也甭客气了，这饭都蹭多少回了，我还不知道你的食量吗？”
这一下结结实实撞在了邱奕身上，但没等他再来第二下，邱奕已经借着惯性在他右肋上砸了一拳。
“大晚上的多不好意思。”边南脱掉外套跑进厨房，喊了一声：“大姨！我吃过了，别忙活了。”
万飞妈妈烙的几张饼他全给吃了，胡乱洗了个脸就进了万飞屋里，躺床上摸着肚子喝牛奶。
“嗯，你不是回回来了都要吃吗？”万飞指了指厨房，“我妈听说你来了就去烙了。”
“我靠！真碰上邱奕了？”万飞有些兴奋，蹦上床盘腿坐在他对面，“说说，怎么回事儿？动手了？”
“去万飞家。”边南把脑门顶在车窗上往外看着。
“钱我明天给你转吧？”老爸又说。
跟之前彬彬有礼的微笑服务不同，邱奕跟他对视的这一眼眼神很冷，脸上也没有表情。
“手机！”边南喊了一声，“捡手机！”
边南挑了挑眉，居然是邱奕。
邱奕偏过头抬手挡了一下，边南的手砸在他手腕上，一阵生疼，估计邱奕手上戴着东西。
“你那智商有空的时候也拿出来晒晒行吗？都长金针菇了。”边南叹了口气坐起身，喝了口牛奶，“知道今儿吃饭我碰上谁了吗？”
“也没怎么动，我爸在呢。”边南皱皱眉，捂着肋条慢慢地喝了两口牛奶，“今儿我爸带我去吃菌子，他跟那儿打工呢，服务员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边南拍拍车窗，往后退着走了几步，“知道了。”
这一拳砸得不比边南那一膝盖轻，边南一口气差点儿没倒上来。
“到底怎么回事？”老爸把边南塞进了车里，把着车门，“就拿个车这两分钟都能跟人打起来！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？”
“打！”万飞对于边南的决定没什么意见，反正他对打架充满了热爱，比训练上心多了。
“树那儿呢。”边南靠到椅背上，肩和肋骨都开始抽着疼，他皱着眉盯着饭店方向。
“嗯。”边南低头把牛奶吸得哗啦哗啦响。
“逃难回来了？”边南压着把手机往他脸上砸过去的冲动，邱奕个头跟他差不多，身板儿也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孱弱，他这么轻易动手未必能占上风。
邱奕看了他一眼，往饭店那边走过去，跟他擦身而过的时候，离得很近地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：“怎么，这就跑了？”
“邱奕？”万飞想都没想就接了一句。
响了两声之后被挂断了，接着万飞的脑袋从楼上某扇窗里探了出来，“我下去给你开门！”